【好兆头】圣城（6）
CA向，私设骑士C，圣子A
这一天还是到来了。
献祭仪式将在教会内部的祭坛举行，祭坛位于城市的最中心。这场荒唐的仪式不会对民众开放，他们只能在结束后得到圣子病逝的消息，而有资格在场的只有几位长老和绝对忠心的圣骑士。
圣子换上神圣的纯白长袍礼服，修养了一段时间的他看上去气色不错。这会儿长老和圣骑士们正在门外等待，而他被允许和自己的骑士做最后的告别。克劳利今早才被告知，他不能与圣子同行了，而这正是圣子本人的决定。
“克劳利，这是必要的，我需要保证你不会因为不理智而伤害到自己，也要保证仪式顺利进行。”
“你不能做这样的决定，亚兹拉斐尔，这对我不公平。”克劳利努力压抑自己的怒气，颤抖的声音暴露了他在崩溃边缘。
亚兹拉斐尔握住了克劳利的双手，“一切都会过去的，克劳利，我不想增加不必要的悲伤。”
“不，我可以承诺的，我不会做任何破坏仪式的举动......”
“你知道的，我们都承诺不了。”亚兹拉斐尔打断他，“我们要相信命运的指引，而时间会愈合一切。”
克劳利被圣子的话刺痛了，他恶狠狠地盯着圣子的笑容，“你会后悔的，亚兹拉斐尔。”
“也许吧。”
圣子拍拍他的手，强装平静地向门外走去，一步，两步，突然，他的肩膀被人大力按住，克劳利捏着他的肩膀迫使他转回身来，接着他的颈部被湿热的手紧紧抓住，滚烫的唇狠狠侵袭上来，鲁莽地撞疼了他的牙齿，带出一股血腥味儿。
这体验和浪漫美好不沾边，但足够令人沉浸。圣子的手慢慢从推拒变为了拥抱，两具震颤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，他们能听到彼此的心跳，感受到血肉的悸动。
“我原谅你。”
圣子否定了自己在某一瞬间早已沦落为共犯，他丢下骑士落荒而逃。离开前他用最后的理智叮嘱守在门口的圣骑士，直到仪式结束，克劳利才被允许从卧房里出来。
可他还是低估了骑士。
祭坛的中心是一根高耸的银柱，直通到圣光墙的弧形顶端。亚兹拉斐尔站在银柱前，仪式需要他将自己全部的灵魂之力输送进去，银是最好的导体，它会最大程度地减少力量传输损耗。圣子抬手触摸银柱，他从心脏处调动力量，沉睡的小羊站起身子，摇摇晃晃地抖动自己的绒毛。与此同时，卧房里的骑士缓缓睁开眼睛，一双颜色金黄瞳孔狭长的兽瞳在阳光下显得冰冷。
圣子失败了，项圈重新化为黑蛇紧紧扼住了小羊的咽喉，灵魂之力被牢牢锁在心脏处动弹不得，用尽全力的圣子禁不住吐出一口血来。
米迦勒快步上前，她戴着手套的手搭在亚兹拉斐尔的心脏处，瞳孔因吃惊而放大。
“是禁术！”
“亚兹拉斐尔，你背叛了你的神，我们需要一个解释。”加百列牢固的面具有些破裂，仪式失败的后果谁也不想承担。
亚兹拉斐尔闭眼苦笑了一下，明显他被骑士摆了一道，他攥紧衣角，“我还有一个办法，但条件是今天的所有事情到此为止。”
圣子被绑缚在银柱上，身体最大程度地与柱身贴紧，两位圣骑士执剑站立在两旁。几位长老在圣子的注视下立下神誓，圣子袒露出自己的脖颈和四肢。
“开始吧。”
透过圣子眼睛监视这一切的骑士开始不安，他本想可以阻断或者延缓仪式，让他有转圜的时间，但他漏算了亚兹拉斐尔还有其他方案。
圣骑士听令举起了手中的剑，他们不带感情地划开了圣子手腕和脚腕处的动脉，鲜血涌出来浸透了白袍，又被银柱吸得一滴不剩。
圣子的卧房里传出了一声绝望的嘶吼。
“不！”
一条深黑金瞳的巨蟒用身躯撞开了房门，蛇尾一抖就拍晕了两位圣骑士。黑色的雾气中，蛇身人立起来化为人形。
“亚兹拉斐尔！亚兹拉斐尔！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！”
圣子闭上了眼睛，他已经竭尽全力奉献了自己的一切，却辜负了唯一一个将他视作珍宝的人。
我活该下地狱，脖颈被划开的亚兹拉斐尔这样想。
圣子白皙皮肤下藏着的鲜血是艳红色的，金色的灵魂之力混在其中，使得这口鲜红的泉眼在太阳下熠熠发光。黑蛇焦躁地游走在心脏上，它能阻止灵魂之力，却阻止不了混着力量的血液奔涌出破损的躯体。金色的小羊早已无力地躺倒在地，黑蛇凑近小羊的唇鼻，仿佛在试探它是否还有呼吸。银柱贪婪地吸吮着鲜红的液体，甚至开始侵蚀肉体。圣光墙金黄色的光芒大盛，原本残留的细小裂缝也一一自动愈合。
“效果看起来远超之前。”加百列欣慰地微笑，并思索着要不要直接把这次的尝试延续到以后的仪式中去。
仪式进程很快。
骑士赶到的时候，银柱前只余下一副润白晶莹的骸骨，包裹着骸骨的是一件没有丝毫褶皱脏污的纯白长袍。克劳利默默捡起每一根骨头，数量是完整的二百零六块，最后是一截精致的指骨，他单膝跪在地上无声地摩挲它。
我从未离他这么近过，骑士想。
加百列这次记住了骑士的名字，“克劳利，是吧，显然亚兹拉斐尔犯了错误，但他整体来讲是个出色的圣子。”他高高在上地微笑着，指了指那堆冰冷的骨头，“为了回报他的献身，圣教允许你带走他，并且仁慈地不再追究你们的小把戏，感谢上神宽恕吧。”
“哦，对了，”加百列回头挤出来个遗憾的表情，“允许我抱歉地通知，你们被逐出蒂亚戈了，请今晚就离开吧。”
红发骑士抱着白袍包裹的白骨，在夜色中走进沙漠。他把白骨紧紧挤压在胸前，本该冰冷的死物染上了他的体温。黑暗中，一条黑蛇拖着毫无生机的金色小羊从白骨上游出来，钻进了骑士的胸膛，他们的背后是清冷的月光和灯火通明的圣城。
今夜是圣子的忌日，
今夜也是蒂亚戈的庆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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